【林秦】昏暗无际的海与灯塔（三十八）父子对峙
明天会再改一遍这段……
困到前言不搭后语……
被强行扣了工资还开了一天会的叽……
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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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刚写完一个字，执着笔随意地看了一眼那叠打印纸，“没礼貌，回家都不知道喊人了？”
林涛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收了满身的肃杀气息，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爸”。
林耀动作顿了顿，开始写下一字，语气也放缓了些，“这时候怎么忽然想起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他呢？没一起来？”
“我一个人来的，想和您谈谈。”林涛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却因为常年当刑警，话语中总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势。
“谈什么？”林耀漫不经心道。
“谈一谈……请您不要再插手我的人生。”
“这话什么意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都这么大人了，我还能把你锁家里吗？”林耀冷哼一声，“翅膀长硬了，我可管不着你。”
林耀看了他一眼，继续写字，“手臂怎么了，捉犯人伤了？说了警察是个危险的职业你不听，更何况还是刑警，天天刀口上舔血，你说你回来继承家业多好，也不用整日这么腥风血雨的。”
“手臂？池子开枪打的，我命大，只是擦伤。”林涛低头看了一眼。
“池子？谁啊，犯人的名字吗？”林耀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您不认识池子吗？不会吧，我以为您和她很熟呢。”
“林涛，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林耀开始写下一个字，依然头都不抬。
“事到如今您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吗？您觉得我不知道您做的那些事吗？池子已经伏法了，您是不是觉得自己从犯所以不要紧，也不会遭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有恃无恐？”林涛地语气越发重了。
林耀手腕一抖，“和”字一捺的笔锋都钝了。他索性放下了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涛单手掏出手机，放出一段录音。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恨的人是谁，对我来说他也是个碍眼的存在，我也知道你自有打算，你也不必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只要结果。”
“……你要什么结果？”
“让他从我眼前消失。”
“呵呵，当然，他当然会消失，而且是身败名裂的消失。”
“你需要的东西我会提供给你，我们可以合作。”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脸都不敢露的人？我要知道为什么。”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已经知道了你的目标，如果我们合作不成，那我自然会去找别人合作，而你，就只能躲在黑暗中备受折磨，看着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你恨他？”
“谈不上，我实际上是欣赏他的，但是怪就怪在他不应该接近我的家人。”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突然就把我供出来了！”
“事已至此，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你大可放心，把你供出来，我没有好处，也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好，我信你一次。”
“合作愉快。”
林耀脸色有些铁青，“给我听这个干什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涛关了录音，“爸，到了您还要否认吗？这段录音说明了什么还需要我来解释给您听吗？您是觉得我已经蠢得连自己父亲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还是您觉得以我们的技术，无法对录音做出声波比对？”
林耀沉默了两秒，忽而冷笑，索性也就承认了，“没错，说话的人是我，帮池子完成计划的人也是我，我就想除掉秦明，让你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池子刚好与我的目标相同，所以我找上了她。你觉得身为你的父亲，我这么做有错吗？我难道不应该在你走错路的时候将你引向正途吗？”
他顿了顿，嘲道，“所以你今天是带着证据来抓我的吗？向大家证明自己是大义灭亲的林警官，甚至可以亲手抓了自己的父亲？你是觉得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和秦明在一起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了吗？”
没有人接话，空气忽然陷入了异样的沉默。
林耀等了一会儿，有些疑惑，转过身看去，却睁大了眼睛——林涛愣愣地注视着他，脸庞两行水光。
林耀在林涛10岁以后就再也没见他哭过，他仿佛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有冲劲，有善良，像个永远会照亮周围的发光体。
哪怕他和林涛母亲离婚的时候，刚收到警校录取通知书的少年林涛，也只是倔强而愤怒地瞪视着他，然后背起行李去了学校。
可是现在，他的儿子却在他的面前，从默默的流泪直到失声痛哭。
林父是不知所措的，小儿子和他年纪差得太大，也与他并不亲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小辈在自己面前无所顾忌的哭泣了。
他伸出手想去安慰，却又僵在空中。
难道他们父子之间的隔膜，已经坚固到哪怕他先伸出手都无法打碎的地步了吗？
因为一个男人，他的儿子调查他，握着证据质问自己的父亲。
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儿子在他这个骨肉相连却异常陌生的父亲面前落泪……
那下一步呢？
他的儿子该为这个男人再做些什么？
他的儿子，恐怕已经彻底栽在了这个男人手里了，林耀想。
“为……什么……”夹杂在哽咽中的话语模糊不清，林耀下意识问道，“什么？”
林涛颤抖着嘴唇，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去吐清每一个字，“为什么……你们都要伤害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一心为了正义……为了世间公平，为了心中善良……”
他深吸一口气，随手抹去泪水，声音清晰了些，“可是世间对他做了什么？他幼年丧失父母，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因为不同于世俗的性向受到如此陷害，你告诉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善良和公正是错吗？爱上同性是错吗？就算有错，那错的也是我！我不该喜欢上他！不该回应他！更不该爱上他！为什么你们全都怪在他的头上？”
林耀沉默了，林涛并不在意他是否认同自己的话，继续道，“爸，您从和我妈离婚后就没有再关心过我的任何事情，现在却因为我爱上一个男人甚至去不惜触犯法律？值得吗？”
“我觉得我之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稀罕继承家业，也不稀罕你的财产，你有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我也有！秦明就是我想保护的属于我的一切！”
“您的所作所为，已经触摸到了我的底线，您觉得我是大义灭亲也好，公报私仇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会给秦明，给每个受害者一个交代！证据我就放在这里，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林涛也不管林耀是怎么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要走，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道，“与您桌上一样的证据，包括那份录音。如果您没有按时前来投案的话，它们会在三日后成为抓捕您的证据。”
林涛转头去看林耀，“作为儿子，我做不到亲手给您带上手铐，希望您……”他咬咬牙，还是说不出请父亲自首的话，扶着门框的手指收紧了些。
“涛涛，我是你爸爸呀，你怎么能……”林耀唤着他，企图让他回心转意。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声音却仿佛苍老了十岁。